看懂中国画-30斯文在兹：文征明的文雅和物质感
上期我们介绍了吴门画派的第一代领袖沈周，这期讲讲他的学生，吴门画派的第二代领袖文征明。他们师生二人都高寿，沈周82岁，文征明90。
人类的古代艺术各有千秋，每个地方的艺术都有雅和俗。要说雅，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早期诗壁画的雅是古雅，法兰西的雅是优雅。洛可可艺术的那种优雅，像是芭蕾舞的那种优雅。中国除了晋唐的古雅优雅，还有宋元明的文雅。宋词元朝山水画名仕的文人家具文雅之奇，遣肃芝奇。欧洲，尤其是北欧现代的家具，隐约可以见到明式家具的气质。从前的欧洲家具没有这种文雅情愫，而且我听说欧北欧不少现代家具设计大师也收藏有明式家具，那么他们无疑是受到了影响。
中国艺术的这种雅和纸毛笔、黑的瓦片、现状书茶的芝坞、兰花、松树和竹子的那种氧是一致的，也可以说是被这些事物熏陶出来的这是植物性的氧。东方的山水和植物跟别处不一样，大家想想兰花、梅花、松树、竹子的形态和气质，除了东亚全世界都没有这样的审美。东亚的松树和意大利、西班牙的松、美洲的松也都不一样。
文雅这个词还不足以说明文雅这种美学所包含的力量，比如君子之风，这是东方人自我修为而达到了一种境界，也呈现为一种精神力量。还是说一个生活中的感受吧。2017年，我到永嘉的楠溪江一带走了两天，遇到了起初明清时期的叔叔。我很喜欢，从门到栏杆，是池子，还有房屋，以及整个小院，都有一股刚正之气，沉淀了我对江南的好感，也改变了我对文人美学的一点偏见。说实话，我最喜欢的还是读书人家的门。造型刚正简朴，有时候也会柔化，就是把门铰做一点弧度，那点弧度刚刚好，刚正而柔和，有点像苹果手机的外形。古人是真会社稷。再说玄一点的，比方，比如清风，这是很普通的词，可是像古诗十九首里面的句子，穆穆清风刺加上木木两次，里头的精神境界就不一样。君子之风就像清风沐沐，让人感到舒坦，心思端正。
明清至今的几百年里，如果要找一个文雅风格的代表，我会说文征明。文征明的风格机制就像他的姓，文质彬彬，清清朗朗，没有那种神秘恐怖和神经质的东西，几乎没有我们现在说的艺术机制的那种魔力。可是他的艺术文雅祥和到了这种地步，有没有魔力也不重要了，如果要为这种风格找时代的原因和条件，可以说是明朝中期承平日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