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懂中国画-13目光的偏离:马远和神秘主义
上期我们从新的角度解释了后三元,并归纳出北宋晚期和南宋山水具有现代特征的画风,就是简约之美、氛围之美。印象之美。这期我们转回来看看南宋世家中的来源。
如果用一个人来代表南宋山水,呼声最高的可能是马园。马园的名字就很南宋,因为南宋山水和北宋最大的不同就是语文,表现在画面上就是大片大片的空白。倒不是说北宋画不出远的空间,但是北宋山水的主角是山,空白是背景。而南宋山水虚空,也就是空白是中心,山和树是在边角,这就是所谓的边角山水,之前其实已经陆续有提到过,这期我想在通过马远和他的踏歌读来展开讨论。
先讲讲边角山水是什么吧。古代的诗论有一种看法,认为汉代诗歌是古体,六朝是剑体,唐朝是经体。对应到山水画上,我想苦底式的视角大概是属于全景的目光吧,而唐朝王维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就是街景构图和局部的目光,那么它属于晶体。换句话说,节俭构图和局部是现代性因素之一。边角山水就表明南宋绘画进入了现代时期,再过几百年,西方绘画也进入现代时期,印象派画家德加、巴黎画派的普纳尔等等,他们也相继采用了边角构图。
空灵是我们对中国艺术的形容。如果对比西洋画和中国画,就觉得西洋画太物质了。最写实的中国画和西洋画放在一起都显得空灵。然而空作为一种绘画意境,并非是从来就有的,它是绘画发展到一定程度的产物,需要画家懂得虚实变化。那可以说空诞生于虚实之间空的意境,可以说是南宋才开始有的。此前汉代六朝绘画以及说是空灵,不如说是飘逸飞动的线条,内外有大量的空白。不过呢,那是精力弥漫,不好说是空,因为空必然就要有寂静的部分,寂静是晚唐才出现的,是水墨山水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成果。
北宋水墨山水有寂静的意境,虚实变化已经达到了极致。北宋后期出现了后三元,那种米远和渺远就意味着神秘感,阔远了就意味着大片的空白。于是在米远淼远而阔远的意境中空盲浮现了。而在绘画中空又源于目光的偏离,南宋边角构图就是目光的偏离。此外,我们当然也可以联系到佛教和文学的影响,但是我们的节目更着重于从绘画的角度来看问题,看空的山水画是如何一步一步浮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