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小传-16后记:壮丽的祭奠(一)
就国际艺坛而言,1990年当仁不让是梵高年。梵高逝世百年的回顾大展在四个月内吸引了125万观众,平均每天超过1万人。他一生留下的遗迹,因画而著,也有多情的脚步去临近,停掉一一追踪。单以他临终前住过十个星期而且终于落葬的奥维来看,便可见其盛况。
梵高定居该镇是一个世纪前的5月20日至7月29日。1990年同一时期涌入该镇区平调梵高之墓的观众,根据法新社的报道,有10万人,7月29日那天更有400人参加了追钓的典礼。五七我存舞女又山和我三人也在那125万观众与十万雕刻之列。
我们从荷兰提回来好几千克的梵高画册,以及琳琅满目的视觉长留,1990年对于我家真是壮丽无比的梵高年。我的饭高原早在女儿出事前就开始了,甚至早在婚前就已在我村那里初见。梵高的画册向日葵之类,第一眼就令人喜欢,但是其他作品要从逆掩看到顺眼,从顺眼看到悦目,最后甚至于夺神,却需要经过自我教育的漫长历程,其结果是自己美感价值的重新调整,并因此跨入现代艺术之门。于是我一起私通的梵高传来。当时我才27岁,对西洋绘画的兴趣大于知识,好在英文已有把握,遇到绘画问题肯下苦功,便考全集。梁实秋先生听我自述大计,欣然赞许,因为他刚巧也读过这部奇书,可是觉得书太长了,劝我不如结义算。我不为所动,认定一本书既然值得翻译,就该全译,否则干脆不译。一旦动手,而且在大华晚报上连载,当然欲罢不能,十个月的光阴就投进去了。
我不但在意一本书,也在学习现代绘画,但更重要的是在认识一个伟大的心灵,并且借此考验自己能否在他的感召之下坚持不懈完成这桩长期的苦工。出一梵高传的那年,我自己还是惨绿少年,无论身心都只限于苦恼的困境。但是逸动了头之后,有所寄托,心境渐趋安定,久而至于成名,甚至身体也奇妙地恢复了常态。面对红头疯子坎坷的一生,我的小灾难消失在他的大劫之中,像是一星泡沫卷入了一盘滚窝,随其沉浮。一到梵高自杀的时候,逸者却反而得救了。
当时我的译文是在吾格的白纸上,横写改正之后寄给在茜子角中纺幼儿园任教的,我存由他澄清,在有格的稿纸上再寄回给我就这样,三十多万字的译文,全靠他陆续澄清才能送去报社发表。为求简便,我记译文给他的时候,往往也就在稿纸背面匆匆写信,所以那一大沓一稿富有不少旧信,因为尚在婚前,更有情书的意味。在我们早年的回忆当中,梵高其人其画都是不可缺少的一份。苦命的文森特早已成了我家共同的朋友。梵高传的中文译本出版三十多年以来,影响深远,也为译者赢得不少朋友。直到最近我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