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读《聊斋》-11东方在寻宝,西方在发现
这一讲我们继续说奇幻故事。奇幻体验有两类来源,一类是扭曲已有经验,改变呈现方式,就是我们前面讲到的梦境和幻术。另外一种是进入全新世界。在今天人们探索新世界的途径是朝向宇宙之大和深入物质之微。过去就是出门远行航海了,在聊斋里面也有这类冒险故事。
这一讲我们就说一个叫夜叉国的故事。话说在胶州,也就是今天的广东越南沿海一带,有一个姓徐的商人,他在海上遇到了大风,被风吹到了一座荒岛上,这座岛上住着夜叉,夜叉其实就是一种野人,长着锯齿獠牙,力大无穷,能用手直接劈开一头鹿。徐某被抓住以后,看见他们吃生肉,就赶紧向夜叉献上了携带的牛肉干,又支起锅煮鹿肉给他们吃,夜叉吃了很高兴,就留下徐某给他们煮肉吃,时间一长也不看着他了,还找来一个母夜叉,和徐某像夫妻一样生活。
这一天到了夜叉国的天寿节,原来这个岛叫卧眉山,住着几十个夜叉,是夜叉天王的领地。夜叉天王长得非常巨大,能御风飞行,每逢天寿节就会飞到沃眉山来巡视。天王吃了徐某煮的熟肉,大喜,赏了他十颗大夜明珠。在夜叉国里,每个夜叉脖子上都挂着这么串宝珠,众夜叉也就给徐某凑了一串。
徐某在岛上待到第四年的时候,母夜叉一胎生了两男一女三个孩子,相貌像徐某,体能像夜叉,徐某就教给他们人类的语言。岛上的夜叉们都爱逗这几个小孩玩,夜叉虽然长相狰狞,但是性格都相对淳朴。待徐某像自己人一样,有一天海上忽然刮起了北风,风正式吹向中国的方向。当时呢,徐某和大儿子就在海边,看到当年来时坐的船还在,也不和母夜叉打招呼,带着儿子就上了船。一昼夜之后,竟然又被吹回了胶州。徐猛从自己那串珠子上拆下来两颗,就卖了一大笔钱,从此徐某成了富翁,他给儿子取了名字叫徐彪。
徐彪因为是人和夜叉的混血,履历过人,生性好斗,投身军旅之后屡立战功,18岁就做了副将。这个时候碰巧又有一个胶州商人被风吹到了峨眉山,他遇到了徐某的二儿子,在徐某二儿子的帮助下,商人趁机被封的时候回到了胶州,他给徐彪烧了信,徐彪不顾这个徐某的劝阻,在海上历经苦难,终于又回到了峨眉山,他把母亲和弟弟妹妹接到了中国,到家以后,母夜叉当然大骂徐某忘恩负义。后来徐彪兄妹三个都建立了军功,母夜叉上战场的时候呢,更是人见人怕。
在古代,对于内陆中国人来说,海洋并不代表现实,而是用来承载幻想的……